雍正年间,麻城的一对夫妇发生了口角,妻子躲藏了起来,娘家人把丈夫告到县衙。
小小的夫妻口角,最后竟升级为震动湖广官场的大案!无辜的丈夫含冤受屈,受尽酷刑;秉公知县险被问斩;正直的小吏惨死私刑之下;老母亲含泪剪断了头发;书吏之妻刺破手臂,染红了一件血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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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神秘失踪的杨氏
雍正年间,湖北麻城有一个叫 涂如松 的富户,涂家世代经商,积攒了几辈人都花不完的钱,所以到了涂如松这一代,便开始弃商治学。
涂如松十六岁时,娶了同县一个商户的女儿 杨氏 为妻。
杨氏比涂如松大一岁,长相俊俏,性格活泼,不拘小节,每次涂如松的学友来家里,杨氏都会跟他们一起嬉笑玩闹。
涂如松多次告诫杨氏,要端庄一点,可杨氏却嘻嘻哈哈根本不理会。
涂如松一看告诫不管用,干脆就动起手来,杨氏娇生惯养,哪受得了这份气?每次涂如松打她,她就往娘家跑。
涂如松的母亲盼着一家团圆,便又准备厚礼,亲自去亲家那里赔礼道歉,再把杨氏接回来。
一家人跟闹着玩儿似的过了好几年,这年冬天,涂母生了重病,卧床不起,杨氏不但不伺候婆婆,有时还训斥几句。
涂如松一看,脾气又上来了,对杨氏拳打脚踢,杨氏一气之下又走了。
涂如松以为杨氏又跑回了娘家,便没理会,自己煎汤熬药,一个多月后,涂母的病终于好了。
涂母痊愈后,第一件事儿就是准备厚礼去接儿媳妇,可到了亲家家才知道,儿媳妇根本没回娘家。
大家一起着了慌,赶紧出报贴寻找,可找了一个多月,杨氏却没有一点儿消息。
杨氏有个 弟弟 ,叫 杨五荣 ,是个 浪荡子弟 ,他怀疑姐姐遭了涂如松的毒手,便挑唆父母到县衙告状。
麻城知县汤应求 仔细分析了案情,觉得涂如松杀妻的可能性很小,便把案子给压下了。
杨五荣一看知县不理他,便一个人四处打听姐姐的下落。
这天,他来到麻城西北一个叫 九口堂的小村子 ,涂如松在这里有一所别院,他想能查到一些线索。
杨五荣在村里遇到了一个叫 赵当儿 的无赖,赵当儿听说杨五荣是来找杨氏的,便说自己知道杨氏的消息。
其实,赵当儿是想编个假消息骗点儿钱花,结果杨五荣信以为真,真的给了赵当儿三两银子。
赵当儿得了钱,顺嘴胡诌起来,说自己看到涂如松把杨氏给杀了。
杨五荣一听十分激动,立刻说自己就是杨氏的亲弟弟,请求赵当儿去县衙作证,为杨氏申冤,并答应事成后给赵当儿60两银子。
2.杨同范的阴谋
赵当儿骑虎难下,又有60两银子做诱惑,干脆心一横,跟着杨五荣来到了县衙。
汤应求传来涂如松和涂家的仆人,涂如松当然不承认,涂家仆人也都给主人作证,说涂如松那段时间没有外出,汤应求认为涂如松是冤枉的。
可杨五荣死死咬住不放,一口咬定涂家仆人联手做伪证, 汤应求也只好把涂如松暂时押在大牢里。
杨五荣十分得意,其实,他告状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姐姐申冤,而是敲姐夫一笔竹杠,他知道姐夫家有的是钱,一定会拿钱来找他和解。
杨五荣正做着美梦,一位 老婆婆 找到了他, 说杨氏在她家里呢,她儿子冯大和杨氏早走勾结,这两天汤县令派人四处搜寻杨氏,老婆婆怕搜到她家,便找杨五荣商量对策。
杨五荣一听瞬间蒙了,如果杨氏被搜出来,自己不仅竹杠敲不成,还落了个诬告的罪名。
他打发老婆婆先回去,随后便去找了好朋友 杨同范 。
杨同范是个秀才,家里很富裕,在县城西南有一处小庄园,在麻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,只是这个人一向不务正业,狡诈多端。
杨五荣把事情给杨同范一讲,杨同范说:这好办,让你姐姐来我家里藏一阵子,然后你继续告涂如松杀妻。
杨五荣有些担心地说:汤应求到你家来搜查可咋办?
杨同范满不在乎地说:我是生员,没有证据谁敢来我家乱搜,况且我家有个夹壁墙,里面可以藏人。
杨五荣一听,大喜,当即就去老婆婆家把姐姐接到了杨同范的家里。
其实杨同范也有自己的目的,他早就对杨氏垂涎三尺了,这次杨氏一进门,他故意吓唬她说:涂如松已经在官府把你告了,说你勾引奸夫,拐了他家的钱逃跑了,现在衙门正在到处抓你,到时把你关到监狱,一辈子都出不来。
杨氏一听,又生气又害怕,想到丈夫平时对自己的做法,她相信了杨同范的话。
杨同范见骗过了杨氏,便又假惺惺地对杨氏百般呵护,杨氏本就水性杨花,两个人也就成了好事。
杨五荣一看姐姐安排妥当,便隔三差五地跑到县衙里去闹。
3.河滩上的无名尸体,神秘的访客
汤应求也一直没闲着,他天天督促衙役查访杨氏的下落,可一年过去了,杨氏仍然如泥牛入海,这个案子全省都轰动了,把汤知县急得脑袋都大了三圈。
转眼间,又到了夏天,麻城连下了几场暴雨。
一天,汤应求正在看书,刑房书办李献宗有些激动地走了进来,说县城西面的举重水河滩上发现了一具烂得不成人形的尸体,是被雨水冲出来的。
汤应求一下子联想到了杨氏,连忙带上仵作李荣等十几个人去验尸,没想到走到半路上,天下起了大雨,道路泥泞得无法行走,一行人只好打道回府了。
仵作李荣也回了家,他今年50多岁,无儿无女,老伴去世后,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几口小酒。
今天也不例外,李荣正喝着酒,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,李荣问道:谁啊?一个很轻的声音回答道:请班长开门说话。
李荣刚打开门,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就挤了进来。
年轻人也不说话,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,放在了桌子上,说:这封银子算是定金,请您老帮忙说句话,事成后还有一封银子相送。
李荣问:说啥?年轻人说:明天您老陪汤县令去河滩验尸,您就说尸体是二十三四岁的女人,被人用绳子勒死的,凭您 “圣手李” 的称号,没人会怀疑的。
李荣当即就明白了年轻人的意图,但他半生为人坦荡,不慕虚荣,省城的臬台衙门几次调他去任职,他都不动心,凭这点银子就想贿赂他?
李荣的火“腾”的一下就上来了,老仵作一扬手,左右开弓就给了年轻人两个大嘴巴,然后一把把银子扫在了地上,大声骂道:滚,瞎了你的狗眼!敢用钱买你爷爷!
年轻人捂着热辣辣的脸,捡起银子狼狈而逃。
两天后,天晴了,李荣跟随汤知县来到了河滩。
李荣来到尸体旁,拿出验尸工具,刚要动手,杨五荣忽然冲了进来,也不管尸体臭不臭,趴在上面就放声大哭:姐姐,我那苦命的姐姐。
李荣不禁皱着眉头问:尸体脸都烂没了,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姐姐?
杨五荣说:姐姐离家前,穿的就是这件细麻衣服,你看,我这儿还有块剩布呢!
李荣一对比,果然跟尸体的衣服一模一样,于是就收进了验尸包。
李荣检验完尸体,站起来对汤知县说道:禀大人,死者是一个男童,死于疾病,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月前。
杨五荣一听,立刻抓住了李荣的衣服,大哭道:这分明是我姐姐,你凭什么判断她是个男的?
李荣坚持己见,杨五荣不依不饶,汤知县也只得下令先将尸体储存起来。
4.半路杀出个高仁杰
话分两头,话说四川有个土豪,生了个儿子叫高仁杰,这坏小子从小就凶狠恶毒、不务正业,在乡里声名狼藉。
20多岁时,他忽然想做官了,土豪爹心疼儿子,就给他捐了个功名,可他在四川的名声实在太臭了,给多少钱也没人敢用他。
于是,土豪爹又花钱把他弄到了湖北,做了广济县的代理县令。
可高仁杰不满足做代理,便买通了湖广总督迈柱的幕僚,不时给迈柱送点儿礼,想补个正式县令当当。
一天,高仁杰又给迈柱送去了一份礼物,这位幕僚趁着迈柱高兴,便用麻城杀妻案说事儿,三言两语挑得迈柱火起,直接让高仁杰到麻城重新验尸。
高仁杰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,立刻带着 另一名仵作薛无极 来到了麻城。
高仁杰一来,可把杨同范乐坏了,他贿赂李荣没成功,就让杨五荣上演了一出河滩认尸的大戏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汤应求给唬住,高仁杰来了,事情总算有转机了。
杨同范又故伎重演,派人去贿赂薛无极,薛无极也不是什么好鸟,当下就收了银子。
第二天,高仁杰也没有通知汤县令,便直接去验了尸,薛无极高调宣布:死者是个女人,24岁,致命伤在肋下。
验完尸,高仁杰以总督特委专员的身份来到了麻城县衙,想要提前过过县令的瘾,汤应求当仁不让,两位知县就男尸女尸展开了一场大辩论。
最后,把汤应求气急了,说道:本县为官多年,还从来没听说过伤到肋下会死人的!然后命令衙役,直接把高仁杰哄出了大堂。
事后,两个人各自找迈柱说理,这迈柱十分护短,直接把汤应求免了职,让高仁杰全权代理麻城县的一切事宜。
高仁杰趾高气扬地来到了麻城县衙,把汤应求、李献宗以及李荣全都以受贿罪抓了起来。
杨同范一看,机会来了,亲自写了状子递了上去,一口咬定涂如松用木棍打死了杨氏,并把尸体埋在了河滩。
高仁杰先审讯了涂如松,他原以为,涂如松富户出身,没见过世面也受过苦,只要一吓唬就能招认。
没想到涂如松饱读诗书,明白事理,而且骨头硬得很,高仁杰几番用刑,涂如松被夹棍夹得骨头都露了出来,几次昏厥,也不肯招认。
5.阴损的师爷,正直的小吏
高仁杰只好退堂,找心腹师爷密谋,师爷出了个损招,对涂如松动用私刑,所谓的私刑,就是跪铁索、穿铁鞋一类的,异常狠毒。
高仁杰听了大喜,第二天,涂如松又被押上了大堂,此时的涂如松已经遍体鳞伤,不能站立了,他趴在堂上,气息微弱,但依旧不肯屈招。
高仁杰大怒,命两个衙役取出烧红的铁索,不容分说就把涂如松的双腿按了上去。
几次下来,涂如松再在忍受不了了,他想,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了,不如屈招了,好少受点罪,于是,涂如松当场承认了自己杀死了杨氏。
高仁杰大喜,随即对旁边的李荣和李献宗说:凶犯都已经认了,你们还有何话说?
李荣和李献宗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,二人大骂高仁杰滥用私刑。
高仁杰冷冷一笑,看今天谁是老大?他下令打二人每人100大板。
李荣和李献宗被打得皮开肉绽,但谁也不肯认罪,高仁杰又把烧红的铁链扔在了大堂上,要下令对李荣用刑。
李献宗怕李荣年纪大了,吃不消那刑罚,连忙说道:大人不必用刑,小人愿招。
李荣却拦住了他,朗声说道:献宗,你不要避刑乱供,堂堂三尺男儿,连一点儿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吗?
高仁杰被李荣气得七窍生烟,当即下令把铁链缠到李荣的身上。
李荣被烧得满堂乱滚,几番下来,五十多岁的老仵作惨死公堂。
李荣死后,高仁杰又开始对付李献宗,李献宗心想,横竖都是死,不如少遭点罪吧,于是按照高仁杰的引导,承认了汤应求收了涂如松8000两银子,自己分了500两,李荣分了300两。
退堂后,高仁杰洋洋得意,派人给总督迈柱送去了一份厚礼,希望快点结案。
6.高扒坟的恶行
就在这时,师爷走了进来,说道: 大人不要高兴得太早了,这个案子还有三处破绽,如果不能妥善解决,我们恐怕会功亏一篑。
高仁杰忙问:还有哪三处破绽?
师爷说:第一,河滩上的无名尸体虽已被断为女尸,但我注意过,尸体没有头发;第二,涂如松虽已承认杀妻,但没有血衣,这两样重要物证,上宪复审的时候,不能不查;第三,李荣死在重刑之下,没有口供,大人难逃滥用酷刑逼供之责。
高仁杰一听,立刻冒了冷汗,问道:那怎么补救呢?
师爷不紧不慢地说: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,继续用严刑追问涂如松,让他交出头发和血衣,就行了。
第二天,涂如松又被押上大堂,此时,他已经彻底断绝了活下去的想法,只盼望少遭点儿罪。
高仁杰一番引诱,涂如松立刻就明白了,当即承认了自己把杨氏的头发和血衣埋在了城西的荒冢中。
第三天,高仁杰押着涂如松,带领十几名衙役来到了城西,城西的坟地是穷人家的乱葬岗子,涂如松是畏惧酷刑胡乱说的,这里哪有什么血衣呢?
此刻,涂如松被逼无奈,也只能胡乱指认,衙役们整整挖了三天,挖了近百座无主的坟,结果一无所获,高仁杰勃然大怒,又给涂如松施了一遍铁链缠身,烧得涂如松奄奄一息。
一个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的衙役看不下去了,偷偷来到涂家,把涂如松的近况告诉了涂母。
老太太心疼得肝肠寸断,悄悄剪掉了自己的头发,又央求李献宗的妻子割破胳膊,用鲜血染红了一套衣裙,派心腹家人把头发和血衣埋着了一个显眼的地方,再以探监的名义进入监狱,把埋藏的地点告诉了涂如松。
这次,衙役们轻松地找出了头发和血衣,高仁杰称心如意,写了一道结案呈文,把涂如松被判为斩刑,汤应求和李献宗判为绞刑。
7.正义虽迟,但总会来的
涂如松的案子被递到了黄州府知府 蒋嘉年 那里,蒋知府看了验尸单,一下子就发现了破绽, 他办案多年,从来没见过肋骨受伤而致人死亡的。
况且,蒋嘉年和李荣共过事,他十分了解李荣,说李荣颠倒黑白,他死也不信。
蒋嘉年暗中调了4个县的领班仵作,悄悄来到麻城,要重新验尸,高仁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只好让衙役把尸体又挖了出来。
四个仵作当场验出尸体是男尸,高仁杰和薛无极惊慌失措,蒋嘉年大喜,准备一举揭露高仁杰的卑劣行径。
谁知事也凑巧,当天晚上,麻城下了一场大雨,把尸体冲得无影无踪,这下高仁杰又支棱起来了,一口咬定尸体就是女子,并且写了呈文,越过府台和巡抚,直接送到了总督迈柱那里。
迈柱一心提拔高仁杰,对于这种越级的行为不但不责怪,反而直接将呈文送到了刑部。
随后,迈柱给蒋嘉年写了一封信,让他从候选官员里选出一位麻城县令,按迈柱的意思,是要提拔高仁杰,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蒋知府偏偏装傻充愣,把高仁杰打发回了广济县,另选了一名叫 陈鼎 的孝廉当了麻城县令。
陈鼎为人公正廉洁,敢作敢当,他刚刚上任十几天,就接到了数十封替涂如松和汤应求鸣冤的状子。
陈鼎心里说,你们不来告状,我也知道他们是冤枉的,但这是总督亲定案子,不好翻案啊,除非找到杨氏的下落。
陈鼎不愧是一个好官,他上任后,每天都派人暗中查访杨氏的下落,终于,杨氏有了消息。
接生婆郭氏 在给人接生时,无意中见到了杨氏,郭氏便来县衙报告了这个消息。
陈鼎带人来到杨同范家,当场搜出了杨氏,杨同范,杨五荣被一起缉拿归案。
麻城百姓,民心大快,湖北巡抚 吴应棻 一看案件没有什么疏漏,便写了一道奏书,直接送给了雍正,同时录了一份附件,送给了总督迈柱。
8.风波再起
这场新的风波,是从总督衙门迈柱这里掀起的。
迈柱做梦没有想到,自己亲手批准的案子,短短两天就让陈鼎给掀了个底朝天,脸就都丢尽了,为了挽回颜面,迈柱找到幕僚密谋翻案。
幕僚派出两个心腹丫鬟,扮成涂如松家的使女,混进了麻城女牢,对杨氏连哄带骗,杨氏也没见过世面,就相信了,按照丫鬟的指引,大声喊冤,说自己不是涂如松的妻子,而是一名娼妓。
同时,杨同范等人一起翻了供,一致指认杨氏是娼妓。
这样一来,陈鼎审定的案子就全部被推翻了。
再说巡抚吴应棻,坐在家里等着迈柱公开道歉,可左等不来,右等不来,却等来的麻城县的紧急报呈,一干犯集体翻供了。
吴英棻大怒,知道有人暗中插手,正准备写信给总督迈柱,请求督府共审,偏偏这时总督衙门又送来了一道呈文,吴英棻打开一看,是迈柱给雍正的奏折抄本,里面请求按照高仁杰的原判结案。
吴英棻终于明白了,原来插手的人正是总督自己,堂堂封疆大吏,竟然颠倒黑白,吴英棻气坏了,直接写了封弹劾迈柱的奏折。
雍正同时接到了两份不同的奏折,他思虑半天,决定把迈柱,吴英芬都立刻解职,调到京师,派户部尚书史贻直暂督湖广,会审涂如松杀妻案。
史贻直赶到湖北,把自己关在房里仔细看了3天案卷,很快发现了漏洞。
首先作为证物的头发中,竟有几根白发,杨氏是一位24岁的少妇,怎么会有白发呢?
其次是血衣,血衣没有一点损坏,麻城多雨,血衣又埋得很浅,呕了一年还这么新?
凭着这些疑点,史贻直找到了涂如松的老母亲,老人头上缠着一块头巾,七月炎热,如果不是遮掩缺陷,谁会这样呢?
史贻直从这点发问,三言两语触动了涂母的伤心处,老太太摘掉头巾,又说出了李献宗的妻子割伤手臂染血衣的事。
史贻直当场就明白了,随后,他又派人到河滩一带暗访无名尸体的来源。
三天后,一个富户承认了自己两年前死过一个书童,草草埋在了河滩上,后来尸体被大雨冲出,当时他正在外地经商,本想回来认尸,但等他回来后,听说尸体已被高仁杰断为女尸,富户不敢得罪新知县,便一直没敢声张。
史贻直掌握了足够的证据,便会同藩臬两司、省、府、县三级官员会审。
几天后,审判文件贴了出来,涂如松被释放回家;汤应求恢复了七品功名,仍然留在麻城;李献宗升任了麻城典吏;李荣为公殉身,以县令之礼厚葬;陈鼎升任黄州府;高仁杰革去功名,收监候审;杨同范、杨五荣、薛无极处斩;杨氏发配边疆苦役终身;赵当儿发配黑龙江。
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雍正朝的麻城杀妻案,反应了清朝官场的黑暗,但也让普通人看到一个道理,夫妻间应当真诚相待,凡事好好沟通,不要听信外人的挑唆,涂如松如果不对妻子家暴,杨氏如果不轻信杨同范的话,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。
以史为镜,可以照见自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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